Cocochenkkk

【帝后 赵丹全收】官家视角 不负时光

张茂则进来时，我正埋首御案，朱笔批折。

“官家，张贵妃送来了燕窝莲子汤。”

“搁着吧。”我翻着案上的折子，心思正乱着，没什么兴致喝汤。张茂则将汤搁置御案，便静立一旁。入夜之后，宫闱寂静，没有半声响动。

这静谧闷得人更透不了气，我不轻不重的将手中的折子扔在案上：“把窗打开透透气。”张茂则轻手轻脚的走去打开窗。

窗外正好能见明月皎皎。我依稀记得，与丹姝大婚之日，也是这样的月夜。

“你说，皇后到底是皇后，还是我的妻？”书房之中，除我以外便只有张茂则。他低首应答：“皇后娘娘既是皇后也是官家的妻。”

这答案，是规规矩矩的。

这人，我却不觉得。

“你倒是懂她。”我侧首看向他，意味不明的说。张茂则头低的更往下：“最了解娘娘的自然是官家。”

“是吗？”我盯着窗外明月，心中郁气被驱走片刻。“官家，小人斗胆。”张茂则跪下叩首：“娘娘是官家的妻，也是官家亲封的皇后。就像官家心系天下，是天下人的君父，不止是娘娘的夫君一样；娘娘是官家的妻也是天下百姓的国母…娘娘虽是为国思虑，其实也是为官家思虑。”

“可她偏偏就不能站在我这边，偏偏只把自己当做皇后。”我盯着御案上的汤水又是心气不顺了，就算与我置气了，也不知道送点东西来讨个饶。

“正是因为娘娘把自己当做官家的妻，才敢言旁人不敢之言。”

“果然，你最了解皇后。”这话，我是好不容易忍下咬牙切齿之感。“最了解娘娘的只有您，官家是关心则乱，小人许是旁观者清。”张茂则滴水不漏的做派，真正是拳头打在棉花上了。

关心则乱，我细细思量这四个字，细细思量着这几年间与丹姝的相处…却发觉，虽已成婚几年，但真正在一起的日子却实在太少。

“官家，起风了，要不把窗关上吧。”张茂则依旧叩首在御案前。我又看向窗外，那轮月似乎是更亮了些，亮过了与丹姝成婚那晚，亮过了这些年所见诸月。

“去皇后宫中。”我边说边起身往外走，勉强维持着仪态，可到底还是步履匆匆的，追月而去。

初见之时，因她是曹家之女，冷落她、疏离她、与她诸多误会，心生隔阂；至今还未真正释怀，明明已经成婚几年有余，却觉得刚刚才识得她；既然旧时难改，那如今又何必再负时光？

行至皇后宫中，廊下挂着黄白的灯笼，偏殿侧房都已灭烛，唯余主殿还有点点烛光。她的身影映在窗纸上，不知在案前做甚。

免去了宫人行礼，我独自推开门进去。往日不是没有来过这寝殿，但今日这一步步走进，却生出些近乡情怯之感。

“思静，你下去歇着吧，我待会儿便安歇。”她只听见了推门声，未曾抬首，烛光照映下的她褪去了中宫的不怒自威，倒是有几分初见时的灵气。虽然那时的她也是持端庄大方的皇后做派，但与现在还是不同。

“官家怎么来了？”她终于抬头看了一眼，吃惊的样子倒是有趣。“在写什么？”我信步上前，低头看着她的桌案。

“一叶叶，一声声，空阶滴到明。”我拿起宣纸，逐字念出。心中高兴着，连语气里也是难以掩饰的愉悦，念完还不觉带了笑。也不知是烛光映脸还是她真的害羞，丹姝似乎是脸红了。

“你这手飞白又有长进，倒不枉费我花的心思。”

“臣妾多谢官家指教。”

没有人提起白日的争执，两人相视一笑，四目相对间，满目柔情，已然翻过了那一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