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ocochenkkk

【帝后，赵丹全收】张茂则视角 匪石匪席

“这里后宫还是前朝？你是我的皇后还是参知政事？你为何偏要与我针锋相对，闹得面红耳赤？”官家的怒气之大，我立于殿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。官家很少动怒，但跟皇后娘娘在一起总是磕磕绊绊。

“臣妾是官家为国所选之后，官家选臣妾，本就是希望臣妾能贤良明理，为君分忧。臣妾，不过恪守本分。”皇后娘娘大抵也是真的伤心了，说出的一字一句，不过是伤敌一千，自损八百。

“就算你是我为国选的皇后，你也是我的赵桢的妻！”伴随着官家怒气的还有杯碎的声音，之后官家便面带愠色，夺门而出。我来不及看殿内情形，只得低头跟上官家。

帝后虽然常有拌嘴，但今日的情景却是头一回见，往日娘娘大多数沉默以对，官家也多是克制着脾气。

午时用膳，官家也没什么胃口，潦草几口后便埋首御案练字。“张茂则，我的斗篷呢？”官家突然问道。斗篷？官家斗篷许多，也不知说的是…但下一秒，我便懂了官家问的是哪件斗篷。

“应是落在皇后娘娘那儿了。”

“你去取回来。”官家低头练着字，漫不经心的说。“是。”我边应答边慢慢退出殿中，我明了官家只是给自己给台阶下，否则此时艳阳高照，怎么就突然想起什么斗篷来了。

路过御园时，远远就看见娘娘在御池边观鱼。我快步向前问安：“娘娘万福。”娘娘一如往日的温和，似乎早把与官家争执之事抛之脑后：“张先生。”

“官家派小人来取落在娘娘殿中的斗篷。”“先生等在这儿吧，思静， 你回去取来。”皇后娘娘吩咐着身边的宫婢，目光却未从池中锦鲤身上移开。

我站在她身旁，偷偷的抬头打量她侧脸，她本是一个洒脱明媚的人，如今身陷这深宫束缚。她脸上常带着的笑，但这笑，是笑也非笑。

“若能从头来过，娘娘想怎么活？”我尚在走神，亦被自己不自觉的说出心中的话惊醒。“世事没有从头来过的说法。况且…何必从头来过。”皇后娘娘侧目看我，带着点笑意，并未计较我的僭越。

娘娘虽未答我，但我已知答案。

此时，思静也把斗篷拿过来了。我接过斗篷：“那小人这就告退了。”话这么说着，心中却希望皇后娘娘能说些话，让我带给官家…这才是官家要我来拿的“东西”，若能重归于好，皇后娘娘也不必独自伤情。但娘娘什么也没说。

回到书房，官家仍然坐在案前，正写着的那句诗，似乎我出去时，官家就在写了。“官家，斗篷拿回来了。”我低头双手奉上，“恩。”官家敷衍的应了一声，并不太在意。

安静了许久后，又忽闻官家没头没脑的一句：“她什么都没说？”“是。”

官家将手中的笔扔在宣纸上，好好的一副字这就没了，大概是更生气了。我不便多言，只能静候在旁。

又想起刚刚娘娘所说的“何必从头来过”，我早知，娘娘是不后悔的，又何必多此一问呢…世间女儿万千，有几人能嫁给自己的意中人？娘娘便是其中之一，嫁给官家，是娘娘心之所愿。

幸而，娘娘没有错付自己的女儿心思。

入夜深时，官家去了娘娘殿中。娘娘的殿前廊下还亮着明晃晃的大灯笼，似乎是早知有人深夜前来，特为那人留着灯。

我守在廊下，殿内帝后似乎在低声说些什么，听得并不分明。能听清的唯有笑声，官家在笑，娘娘也在笑。

是我忘记了，娘娘昔日是有着寻常女儿家没有的洒脱心境，而如今对着官家，是有着匪石匪席之心。

帝后间的夫妻之事，相处之道，哪里轮得到外人插足？

我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，无星无月，仅有凉风，吹醒梦中人。